经典碑帖讲座与当代书法创作
时间:2016-08-24 1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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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海展览中心友谊会堂举行的陈振濂老师以《经典碑帖与当代书法》为题的讲座,陈老师以近30年来当代书法的发展演化为切入,分析出两条影响当代书法走向的轨迹,即以传统门徒师承方式和以师法古人师法经典方式为路径,而对当代书坛产生了各自不同作用发表了精彩演说。讲座为时一个半小时,现场坐满了前来听讲的观众。
新帖学的概念我是非常赞同的,也写过不少这方面的文章,我觉得民国时代建立起来的帖学概念,已经被这个时代置换掉了,原来的帖学是与碑学对峙。现在,帖学和碑学的对峙格局已不存在了,印刷术的进步,使我们视野宏富,已经不需要用碑学和帖学的对峙的方式来建立新帖学了。因此,它可能更多地是表现在对于魏晋书风的回溯,同时,又表现在当代书法家精神的开放和精神的解散。行草书在现当代是最具接受面的,这种影响的广泛与经典“二王”书风和魏晋书风综合起来,就使它既有古典的支撑又合时代的需要。在这种情况下,对“二王”书风的追求和新帖学概念的提出,便是顺理成章的了。所以,在以前有过沈尹默式的魏晋书风,在后来是章草书风,一直到“广西现象”。我觉得所有这些书风都是对某一种经典的模仿或者是追随,现在则到了对“二王”古代经典最核心的部分来进行模仿或者来进行探索,它也是在一节节地升高,逐渐走进核心,误读不一定是贬意的意思。今天,我们未必不是在误读,但是,误读的过程中间它的品质是越来越高了,我们今天也不能担保没有误读,说不定后5百年后人也在看我们在误读,但是他能够判断里面的质量。所以,这是一个很积极的现象。除此之外,帖学对“二王”的追溯又和我们的书法艺术观念发生很大的转变,现在写“二王”写得好的这些人有很多都是学院里经过严格训练的。原来我们在看“二王”的时候是写个大概,以毛笔字的概念来理解“二王”,现在是在专业的课堂里面做形式分析、技法分析所拿出来的“二王”,这两个出发点和基点是完全不一样的。所以,它能够反映出一个时代的进步。每一个时代的误读或者是每个时代从这个时代特定的角度去解读“二王”都能产生新的传统,都会沿续新的传统。但我们今天来解读“二王”所产生新的传统和过去会不一样,过去无论是唐宋以后,或者是赵孟*也好,董其昌也好,他们在解读“二王”的时候基本上是从风格上来解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趣味,然后去学“二王”,而是技术层面,我们在高校里面是可以把“二王”的每一个笔画分析的非常细,甚至“二王”的某一个字帖的某一根线都可以讲一堂课。所以我们现在对“二王”传统的延续,不是那种印象式的、风格式的理解,然后完了以后就构成一个传统。我们现在基本上是崇敬它的技术语言,这种崇敬语言带有相当明显的这个时代所要求的那种科学性,不是“二王”在我的印象里是什么东西,而是它本来应该是什么东西,这个我觉得是一直到吴昌硕、沈尹默时代,他们当时为什么没有这种能力,其实主要因为是他们当时没有高等教育,他不可能四、五年泡到教室里面一直研究“二王”,还有是当时写字不需要这么复杂,写毛笔字写个大概像就行了,有个印象就行了。我曾遇到某一个作者,他说他是写“二王”的,他说他能够把“二王”写得很像,我说你且慢,很有可能你认为很像,而我认为一点也不像,如果是业余学习的话,你的眼光是不严格的,你觉得很像了,可是在我们课堂里一天到晚做分析的人来说你的技术指数误差太大了。所以说你的像和我的像是不一样的,这个里面其实比较重要的是他有一个技术的指数,有一个科学精神在里面,他留传下来的钩摹本,他本来是什么样,而不是我的印象是什么样的,这个是我们和古人,包括和沈尹默这样的人的区别,这种区别就会造成我们今天的解读方式的不一样。当然,“二王”中的传统沿续也不大一样,还有一样值得一提的就是物质条件也不一样了,以前没有印刷术,是雕版刻的,《淳化阁帖》以下的刻帖,它对于原帖的印象的程序,通过刻的部分已经消失掉很多了,精准度已经没有了,明清时候学“二王”的法帖,他学的其实是刻帖,那个刻帖和我们今天看到的“二王”本身已经相距千里了,所以只能用印象的方式来做。董其昌时候写“二王”,他并不认为这是多么了不起的事情,因为那个时代的人,他认为科举做官是大事,写字他认为有点感觉就行了,哪里像今天把它作为一个对象在拼命研究呢?我们今天对它关注的程度也是过去的人无法比的。所以,精神层面的,物质层面的,我觉得好像因素很多,但是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今天提倡新帖学我觉得才有意义,因为大学里指导博士论文的概念就是说一个题目出来,你能提出什么问题,你可以解答不了,但你应先有问题提出来。